五月末,夹竹桃开。白花负雪,红花流霞,逢夏日好时光。大家照例在综研课出来透气(撒泼玩耍)。勤学的孩子仍在写作业,写完才玩;多数孩子抱着球瞎胡闹,汗珠*豆大,脸颊贴绯靥,比如打篮球,都在走步、摔跤、踩线,我作为裁判也打起马虎眼。午后阳光真好,照着什么都像在珍藏。
承接上文。蓝同学在大家玩乐时,撇下伙伴,端着记录本开始写《喵喵日记》。大抵是漫画一类的文字。配上可爱的喵星人手绘。绿树怀抱着她的想象,轻柔地托住她的文字翅膀。我故意问,蓝,你在干什么?蓝说,这枝叶太美了,我把它画进来。下图亦是她坐在乒乓球桌上写生。我想,学生时代令人回味的画面,肯定有那些认真投入的捧书、提笔的场景。时间在走,风在轻吟,花在开它的染坊,有人在安静地用功。绿叶丝绸般垂挂,成一幅风景画。
学生给我看他们的日记,并为我设计出一个喵星人的卡通形象。我放学后“加班”,给他们绘了一些“回礼”。
周末,难得不开车,悠闲坐副驾驶,看绿树次第连篇,蓝天把白云当成风筝放着。目的地在何处?某家酸菜鱼馆。
因为没买笔记本支架,每次写作总是低头缩颈,曾一度让我头晕。在写《梭罗和瓦尔登湖》时,我感到脖子酸胀,于是拣起枕边书垒成两座小丘。写完,满额头的汗,被夜风一啜,立刻云散。顿觉人生快意之一,便是写完文字,扑面有风。
竹影如晴日的窗花。倦眼看诗词,转念想与你白发。
我想为学生打造一个写作平台,名字起好了,叫“日知书苑”。并且尝试着让孩子们写稿子,诱以“一篇十块”的奖励。但是大家的文字都七零八落的,我也没功夫篇篇扩写,于是暂时搁置。但是大家的心气还在,都想着要把这个“刊物”办起来。那一天,我和最初的成员拍照留念。
买了三岛由纪夫的合集。不敢看,怕书旧了。我实在太爱他的文字。但不会主动推荐,因为他的文字阴郁,很少有光,有暴烈之美。若只推荐一本,那便是《金阁寺》。成长礼那天,学生送给我的花。让女老师们嫉妒得很,都说怎么送给男老师那么灿烂的花。我说,大概包装纸是蓝色吧。同学们知道我喜欢蓝色,喜欢蔚蓝的、纯净的、宁静的感觉。因有了这份静,花再如何缤纷,也是合情合理地点缀。鲜花的寓意胜过它的本体。正如我爱你,这三个字的寓意也胜过字、语音、书写的本身。
那天我揽着这束花下班,挂着笑意,走在长长的、铺着暮光的走廊,天恰到好处的柔和,草木携手捧出窸窣的晚籁,当老师的幸福感在那一刻特别的具体、生动,乃至现在想起,仍手有余香。
今天朱同学生日,她的母亲为全班准备了蛋糕。真是有心了。大家也很开心。这篇文章,就浸在这份花气袭人的开心中,随后结束,就刚好。
江月两相欢醉后不知天在水,满船清梦压星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