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村中学
年我读赖村中学时,享受供给制的待遇。供给的物资不是吃,也不是穿,只是早晚各一盆洗脸、洗脚水。长征干部也没有这个待遇!食堂灶边砌高池,将水烧得热气腾腾。我们持盆在窗外排队,窗内工友手持大铁瓢,一勺又一勺,热水顺着竹筒流到窗外的脸盆中。我走南闯北几十年,此种经历,只此一家;小说电影看了上千部,也没看过别人描写过这种场景!因此,凡能说出此事者一定是我同学,比念出我*氏 的《认亲诗》还管用,到赣州来找我,恐怕我也得款待酒饭吧。
讲笑话要板着脸说,讲苦难也得笑嘻嘻地说才好吧?我一直想写赖村中学的那些事,三十余年过去,经历已转成财富,伤疤也可当作酒窝了。欲说读书,先讲洗脸。学校是载道的地方,每个读书人要注意脸面。有趣的是,我初中开始学英语,学的 个单词就是“脸”,face,可谓中西文化高度切合之一端。乡间泥腿子刚接触英语,遇见个face,只好自己注音,在边上写“废寺”、“肥丝”,也有写“会死”的。 个英语老师*作亿,名字气吞山河,长相矮黑精瘦,据说武艺高强,让我们平添了些畏惧。我们天天洗漱之后,开始早读。读face也行,读“长夜难明赤县天”也行,充分的自由。并没有老师来管束我们的纪律。隔壁班一个同学,吊儿郎当的,在书皮上写“青山一根竹,不打书不读”,惹得老师将那青山一根竹,狠狠地在他身上招呼了一番。后来他转学了。人生真是巧,六年后我去哈市上学的火车上,他就坐我对面,他考的学校在西安。此系后话不题。咱们刚入初中,劲头正足,个个嚷得颈上青筋突起,一个教室如鸭婆吵舍,十几个教室一齐吵,隐隐如闷雷声。窗外有几株夹竹桃,又叫“月月红”,开不败的娇艳!当时我们不知道这种花的花粉有剧*,据说有人端个碗在花树下吃饭,嚼得正香呢,忽然倒下去了。我们这一届,没有一人死在花丛下,算是万幸。但是我初中的 朋友,姓宋,却在一次闪电中被击,使我难过了好久。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,抽屉中藏有亲手绘的册页一本,一幅一幅翻给我看,各种形状的男根,画得惟妙惟肖!他比我成熟得早,对女孩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