贫贱夫妻百事哀读台湾作家钟理和小说

社群运营求职招聘QQ群 http://www.gpitp.gd.cn/new/20211003/95869.html

钟理和(-),台湾作家,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《笠山农场》,中短篇小说《夹竹桃》等,台湾出版有《钟理和全集》8卷。他的作品取材于农村,具有浓郁的乡土特色,作品人物形象鲜明,行文质朴无华。长篇小说《笠山农场》曾获台湾中华文化文艺奖金委员会的长篇小说第二奖( 奖缺)。

短篇小说《贫贱夫妻》带有相当浓厚的自传色彩,传达出作者深切的亲身感受。

小说情节很“平凡”。医院住了三年回家,妻平妹在小路旁的树荫下接我。平妹家里家外的忙活,“慢慢地我也学会了一个家庭主妇的各种职务”,“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完成了彼此地位和责任的调换”。波折出现在平妹去掮木头这件事上,虽然我觉得“那是可怕的事”,但平妹还是去了。“第二天,平妹又要去掮木头”,林管机关的人来了,我“向东面山口匆匆跑去”,“在朦胧的月光下”,“我看出是女人,和后面的林警相距不到两丈。……俄而女人身子一踉跄,跌倒了,就在这一刹那,后面的人影一纵身向那里猛扑。”“平妹被捉去了”。我“走到自己的家”,“平妹竟好好地坐在凳子上!”她浑身都是伤,以后,“无论如何我不让她再去掮木头”。

妻子平妹无疑是小说给人感动最多的人物。时隔三年,我再见到她的时候,“已消瘦许多了”,说话“嗫嚅”,神情“凄然”,“手很瘦,创伤密布,新旧皆有;手掌有满满厚厚的茧儿。”是什么使她变得这样了呢?“在这数年间,平妹学会了庄稼人的全副本领……如果田事做完,她便给附近大户人家或林管局造林地做工。”然而平妹的艰苦劳作并不能使我们的日子稍稍好过一些,“我们的困难主要是经济上的”,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,却道出穷人家的无奈,试想,对于穷人家来说,还有什么比经济上的困难更让人感到无助呢?去掮木头,平妹虽然是“忽然”对我说的,但可想而知,那是她在心里经过多少次挣扎而最终做出的破釜沉舟似的决定,但凡还有一点点办法,她是决不会去冒这个险的,是“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残酷无情地支配着我们的生活和行动,我们的意志已被砍去了手和脚。”就是掮木头回来了向我解释时,她说话的声音也仍然是“凄怆”的,“为了生活,没有办法!”是啊,生活一天天地在继续,为了生活,没什么不能去做的事,哪怕这件事要付出异常沉重的代价。平妹从林管人员手中逃了回来,她付出的代价是“左边上至肩膀,下至腿骨,密密地布满轻重大小的擦破伤和淤血伤。胯骨处有手掌大一块淤血,肩胛则擦掉一痕皮,血迹犹新”,平妹是怎样从林管人员手中逃出来的这时已经很不重要了,重要是的是她知道自己必须逃出来,因为一个已经倒下了,另一个就不能再倒下。小说中,平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,“我吃点苦,没关系,只要你病好,一切就都是会好起来。”是什么支撑着她走过艰难生活的每一天?是爱和希望,贫贱中见出的感天动地的爱。

我是小中另一个重要人物。从医院回到家里,家里艰苦的情形让我觉得凄惶,“愧歉之情油然而生”,“我几乎剥夺了平妹和两个孩子的生存依据。这思想使我痛苦”,然而我只能尽 可能地帮助平妹,“虽然我不能不让她男人似的做活,但仍旧希望她有好看的笑颜给我看”。平妹要去掮木头,“我的心脏立刻像被刺上一针,觉得抽痛”,用严明而哀求的口气说:“……我们吃稀点就对付过去了”,但是,“我自己明白,……我们似乎又没有改善的机会”,生活上每一件事就是一种负担,“常人不会明白一个穷人之家对这些事有着怎样的想法。……有许多在平常人看来极不相干的事情,穷人便必须用全副精神去想,并对付”。好一句“没有改善的机会”,这正是悲哀之极,穷困的人,不是不想改变,而是根本就改变不了!平妹掮木头去了,我“有如目送心爱的人让狱卒押上囚室一样,心中悲痛万分。”这是一个男人的悲痛,悲痛自己不仅不能爱护自己的妻子,还不得让心爱的人去做极其危险的活,这样悲痛无与伦比,无人可诉。“第二天……我给她捏了两丸饭团用麻竹叶包好”,“频频向东面山坡看望”,当我看到平妹被林管人员捉去了,“眼前一片漆黑”,“感到无比的孤独的凄凉”,知道平妹没事了,“有块灼热的东西在胸口燃烧”,“一直被我抑止着的泪涔涔然滴落”。

读这篇小说,我一直被种沉郁的氛围笼罩着,这种沉郁来自于两个方面。一是小说主人公生活的窘困和奋斗的无助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,“我们不要高官厚禄,不要良田千顷,但愿一所竹茅舍,夫妻俩不受干扰静静地生活着……但此尽足”,然而就是这样的愿望却不能实现,“十数年来坎坷不平的生活,那是两个灵*的艰苦奋斗史……此去困难重重,平妹一个人如何支持下去?可怜的平妹!”为什么会这样?我们无意于去探求人本身以外的原因,然而作为一个自然人,其本身的过错又在哪?小说主人公的无奈现如今仍然是“穷人”生活的真实写照,也许“穷”的表现方式有所不同,但其窘困和无助的实质却有着相通之处。一部文学作品所具有的穿透时空限制的意义,正是这部作品之所以成其为 作品,之所以不朽的根本原因。二是男女主人公所表现出来的让人感动而沉重的爱情,感动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爱的真,这种爱具有了不一般的意义,它从一个特殊的角度诠释了爱的真谛;沉重是因为他们爱得艰苦,相爱的人,为什么就不能活得自在一些?上帝为什么总让人在“贫贱夫妻百事哀”这样怪圈里打转?

小说在艺术手法上也颇见出彩之处,这里略拣两点。一是细节描写真实、生动、感人,比如文中平妹说的为数不多几句话,将人物隐忍的性格入木地刻画出来了;二是小说语言词汇丰富而且运用贴切,显示出作家语言“熟悉的陌生化”的艺术魅力;三是小说中作家借人物感受而表达了来对生活的思考,不仅不让人产生累赘感,相反还起到一种“化腐朽为神奇”的作用。


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asbeyond.com/afhpz/5607.html


当前时间:

冀ICP备2020029241号-12